椿困

【演算组】GYRO （2）

*看不懂也不奇怪，请不要怀疑自己跳了章节。

三日月来到本丸的第一天就收到了一份大礼，某个爱捉弄人的家伙在他的茶里加了一点料。

“啊呀，这可真是太甜了，爷爷我牙齿不太好。”三日月摇晃着手里的茶杯打算把水倒到田里给烛台切的有机蔬菜添点营养。

本丸自成立以来已经度过了数个春秋，但三日月在这里还是个新人。本为附身于冰冷刀剑上不详的付丧神，如今却被审神者以灵力召唤，凝练肉身，灌注血气，以一个“人”的形象重现于世，这对曾历千载浮尘的三日月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这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对这个身体还不太习惯——当三日月试图从田边起身的时候，他被一个突然的冲击撞倒了，几个毛茸茸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身上。

“抱……抱歉，三日月殿。”一个柔软得有些胆怯的声音紧随其后，三日月猜想这大概是栗田口家的五虎退。

在这个众多刀剑男士栖居的本丸，小动物一向是很受大家喜爱的，比如鸣狐的狐狸，比如五虎退的小老虎。当然如果你试图把鹤丸莺丸小狐丸也加在里面，那某个黑皮少年和近侍大人恐怕就要向审神者提议在本丸的《刀剑男士行为规范》里为小动物的界定专门添加一项条款了。

“还好吗？需要我带你去手入室吗？”狮子王拄着锄头把他扶了起来，他正在和陆奥守把之前烛台切和大俱利种的地瓜挖出来捡到筐里。

“这点小伤还不需要。”三日月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尘，指着狮子王手里的东西问，“这是今天的晚饭吗？”

“是哦，会做成地瓜粥，很美味的！”陆奥守一挥锄头又翻出了两个，“不过最近田里好像有老鼠，一连几个切开里面都烂掉了，歌仙才叫我们又来挖。”

“茶泡饭很好吃，地瓜粥也不错。”三日月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继续当番。平安时期受到天皇禁令和烹饪技术的制约，贵族的饮食都是朴素而清淡的，三日月受前主人的影响对肉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

“如果不吃饭会怎么样呢？”和大家一起共进早餐的时候，三日月曾问过身为总队长的山姥切。

“会死掉。”山姥切脸上的神情很严肃，这让不过是想开个玩笑的三日月有些惊讶。

“抱歉。”三日月看到了对面鹤丸正在不停给他打手势。

“不需要向我道歉。”山姥切摇了摇头，给三日月夹了一块腌鱼，“请好好吃饭，不然主人会担心。”

尽管腌鱼很好吃，但是三日月还是很在意山姥切所说的话。上午出阵的间隙三日月向比自己先来一步的老熟人骨喰打听了一下情况。

“过去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来到本丸之后的事倒是知道一些。”骨喰和三日月记忆里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他背靠在树上，把鲶尾告诉他的故事转述给三日月。

“之前有一把刀因为绝食差点把自己饿到重伤，山姥切大概因为这个很自责吧。”

同行的山伏国广也证实了这一点，“小僧的兄弟确实因为这件事低沉了很久，一度想辞去总队长的职务。”山伏和山姥切同为刀匠国广所作，比起三日月很早就来到了本丸，对于山姥切和堀川这两位兄弟也一向是多有照顾。

他从树上揪了几个野果分给三日月和骨喰，“既然拥有了肉身，就应该顺应规律按时吃饭，这样才有力气修炼。”

如果是这样的话，三日月也能理解鹤丸当时为什么会拼命给自己打手势。或许他也意识到自无意间的问话中伤了山姥切。

他们的关系还真好呢。

三日月咬了一口果子，还未成熟的野果颜色半青半红，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汁水却带着不可避免的酸涩，这种味道一下子弥漫在三日月的舌苔之上，触痛着他的味蕾与神经。这对于三日月来说真是初试便难忘的味觉体验——与青涩并生的往往是未知与风险，但三日月却感受到了无可抗拒的吸引。

“不如多摘一些带回去给大家品尝吧。”三日月弯腰拾起了地上掉落的果子，把他们放在自己狩衣的前衬里。

“咔咔咔——”山伏抚掌大笑起来，“小僧也觉得这个是很好的主意，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三日月从菜地回到廊檐底下时，却意外发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被一青一白两个身影占据了。

“呸呸——”刚刚出阵归来的鹤丸正扶着柱子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他手里捏着的是三日月上午带回来的果子。“这东西是什么，好酸！”

“某种不知名的野果吧。”三日月好心帮他拍了拍背，“山伏摘下来的。”

“那应该是能吃的，山伏常年在山中修行，对这些很熟悉。”莺丸也拿了一个放在嘴边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眉毛很快就皱做一团，脸上露出了牙痛时才有的表情，“可能只是理论上熟悉……”

“请喝茶缓解一下。”三日月递给莺丸一杯茶。

“谢谢——”莺丸接过来只喝了一口便和鹤丸一样吐了出去，“咳咳咳——”两个人扶着手入室门前的两个柱子一左一右地咳个不停。

“这是本丸最新的行为艺术吗？”路过的和泉守向自己智慧的伙伴发出了疑问。

“不，我觉得更可能是整蛊艺术。”堀川微笑地拉着他走开了。

最后一波出阵的队伍归来后，本丸进入了晚饭时间。左文字家较为年轻的两位正在把地瓜粥和小菜分装到每个人的碗里，大哥江雪由于手入尚未结束，胳膊上打着绷带，只是暂时放出来吃饭，之后还要继续接受治疗。

很快大家都坐到了自己常用的位置上，三日月因为是新人，所以被安排在总队长的邻座，美其名曰是帮助他快速融入本丸生活。不过现在三日月已经很清楚了，这只是个幌子，本质是要看着他老老实实吃饭。

然而现在那里是空的。

三日月注意到，不止山姥切的座位是空的，包括对面鹤丸在内的几把刀的座位也是空的。

“山姥切和鹤丸去哪里了？还有其他人呢”三日月听到歌仙问烛台切。

“也许是被审神者召唤了，一会儿我们去找找看。”烛台切试图宽慰他，不必担心。

三日月知道歌仙和烛台切是山姥切、鹤丸的朋友，这自然不是因为他观察敏锐，而是鹤丸强行科普的。只消重新烧热水泡一盏茶的功夫，鹤丸便把整个本丸的关系谱给他说了个遍。

“不是兄弟关系的亲密联系都可以用朋友解释。”这是鹤丸最后做的总结性发言。

“那你和山姥切也是好朋友咯？”三日月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嘴巴，啜了一口茶。

“才不是，没那么……”鹤丸拨弄了一下领子上的白球，“没那么肤浅。”

“哈哈哈——”三日月和莺丸都有些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若是按照歌仙的说法，本丸的刀剑男士如此大规模的缺席还是头一次，那还真是让人不能不在意。三日月抱着要一探究竟的想法，只吃了一点粥便结束了晚餐。

当他走出屋子时，一股诡谲的气流吹乱了他耳鬓的头发。

“起风了……”三日月喃喃说道。外面的夜是血迹干透后的锈色，低垂得仿佛坠到地上的月亮也被它染红了边际。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空气中隐隐飘来的味道让三日月想起了永禄之变那一晚血洗将军府的惨状。

目光所及的一切事物仿佛都被黑纱笼罩变得暗淡无光，但在转角处，三日月捡到了一个白得有些刺眼的生物。

“呦，三日月，晚上好。”他向三日月打招呼。

“你没有去吃晚饭，鹤丸。”三日月注意到鹤丸仍穿着出阵时的衣服，身边放着的那把白色的刀是他的本体。

“不饿，吃不下。”

这个人似乎完全忘记早上是如何忠告自己的了。三日月靠着他坐了下来，很快便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

“酒？”三日月问。

“啊哈，猜对了，从次郎那里偷的，别告诉他。”鹤丸眨了眨眼睛，从袖子里又翻出了一个小酒杯递给了三日月，“你也来点吗？”

三日月本想拒绝的，毕竟鹤丸看起来也只是礼貌性的邀请。但鬼使神差地，他接受了这个提议。

“甚好，甚好。”三日月的脸上浮现出了他一贯的赞许表情，或许在这令人不安的夜晚，来一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三日月……”鹤丸帮他斟了一杯酒，“你会占卜吗？”

这还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三日月端起酒杯一时语塞，杯口溢出的液体润湿了他的嘴唇，很快又挥发成气体随风飘逝。

“我确实拥有比你们更为特殊的灵力。”三日月缓慢地吟出了这句话，“但占卜并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你了。”鹤丸双手交叉抱在脑后，状若不在乎地甩了甩头发。“其实是有几把短刀丢了，本来想——”

檐廊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如同来自地狱的鼓响，打断了鹤丸未完成的话语。穿透地板蔓延而来的震动感让两人的身体一阵发麻，鹤丸甚至将本体握在了手里。随着脚步声的迫近，紧张感也逐渐提升至顶点，一场战斗似乎不可避免。

直到鹤丸看清了来人的身影。

“山姥切？你怎么在这里。”鹤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他可不想暴露出自己也会被吓到害怕。

然而山姥切似乎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心脏的，这位平时沉默寡言的总队长突然掷下了一颗重弹。

“审神者的灵体不见了。”

     可公开信息

• 刀剑男士实体化后维持每日的正常活动需要灵力和体力。

• 一般情况下，灵力来自审神者，体力来自饮食。

• 审神者只有灵体存在于本丸世界，肉身存在于现实世界（与本丸世界相对）。